7.05.2015

Comfort me

我坐下一聽就是三個小時,即便我們素未謀面,縱使我們年齡橫跨了一整個世代。
我只是耐心地聽,笑而不語,沒考慮這看來是多麼荒謬——我以為我們永遠不會再相見,至少目前是的。所以我留下。

你用力控訴著這世界的汙濁:如何被同事欺壓排擠,如何在體系中載浮載沉,身為女人太難,環境污染太過嚇人,女兒的憂鬱症、失敗的婚姻、刻薄的人們、吃人的社會;但說起佛、說起業,你的眼神彷彿在發光。我知道那大概是你唯一的出口了,雖然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,也不打算去相信什麼,我只是不想阻止你說。或許你只是缺乏一位聽眾,或許說出一切就會變好。

偶爾我在你身上看到分裂的痕跡,「我可能有點精神分裂吧,」你幽幽地說。「很多時候我想過自殺的。真的,就這樣想。」這坦誠地令人害怕。

但我想我只是沒那個勇氣承認有時我倆沒什麼不同。

私自以為某些觀點套用在那個成長年代是有趣的,但某些藉口我則敬謝不敏。是的,女人從來不該依附於誰,同樣的本省或外省不該是區隔的理由,這我深信不疑。聽著聽著我原先的同情竟也慢慢消逝,變成無奈,甚至厭惡。有時候你只是無能為力地自討苦吃。

但你真正需要的不是他人認同或是安慰,你需要的是不再為過去羈絆,擺脫現時的無所適從。而這僅能取決於自身。你並非需要個不期而遇的聽眾見證你的凋零,而是能夠長久陪你走下去的,比起佛更有血有肉的,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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