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30.2016

不知所謂

這可能是我最誠實的一篇文章了。

大部份時間我是個既消極又懦弱的人。面對那些若有似無的情感,我從不想刻意在乎,老一廂情願地認為放著放著它可能真會變成什麼,或就這樣消逝(而事實證明通常是後者);然而這次我倒覺得,若不記錄下來便愧對了歡愉和淚水。我必須坦然面對目前交錯的、近乎成了死結的心情。即便這十分困難。寫下多少算多少吧。


不記得確切的日子了。四月的某個週一午後,我抽了幾個月來最後一根菸,從此七星藍莓又躺回抽屜深處。這麼說大概既傻又可笑吧,可燃燒紙菸的念頭卻暫時不再浮上心頭——彷彿我真戒掉了(從來稱不上癮)的癮,因為有你。煙霧乘載的疲倦、挫折、與難言之隱乍看不再是沈重負擔,從年初至今的混亂狀態也撥雲見日。即便我不確定促成改變的因子是什麼。

我們去了一些地方,說了一些漫無邊際的話。你騎車,或是開車;
不知為何,面對你我的保護色總能降低些,我並非輕易投以信任的人,但在你身邊我卻感到自適;
我們都在拿捏,乍看輕鬆的什麼都聊,卻也避重就輕,而十分意外又難得地,我坦誠了從不願輕易說出的事。

這或許是一切的起點吧。

不知從何時開始,我開始期待下一次的見面或是對話,也不知怎地,我們的關係會往這方面發展。你曾試探性地問我為什麼會開始,我只是模棱兩可地答了因為寂寞,開始是寂寞,終點更是。你笑我被情慾沖昏頭,而我賭氣地回嘴你不也是,壓力只是藉口。我明瞭這關係不會持續太久,對該如何經營也毫無頭緒,更有極大的可能我會直接溺死於其中。但管它的,溺死就溺死,我任性地想。如同令我深深著迷的法國文學主角們,誰都嚮往一段短暫的夏日戀情。

然後我隨口提了個出遊的邀約,明知你行程總滿檔,我卻有足夠信心你不會拒絕。雖然嘴硬,說突然想逛逛呀,可我心知肚明重點從來不是去哪裡,而是跟誰。回憶是人為創造的,而我何嘗不試試看呢?毫無規劃的行程——古都、美食、徐徐的風、蔚藍的天空與無垠的海,一同走過的長巷與迷過的路。第一雙牽過的手、意亂情迷下喊了聲寶貝、漫無目的的什麼也不做——好多凌亂的回憶值得收藏,我是那樣(自以為地)被重視被愛。分毫不誇張地說,這簡直是今年來最快樂的兩天。

不敢承認的是,道別後眼淚一路流回台北,我是真的失落和難過,卻不知該如何梳理心情。回家後面對空蕩的房間和一成不變的生活,才終於鼓起勇氣告白了我的不捨。你仍一如往常地笑我笨,說我在想什麼呀,以後不能見面要我好好照顧自己。但沒有你,我又該如何是好?

半年前我看了London Spy,深深被這句台詞打動。
而現在我切身體驗這種感覺:孤獨,倦怠與千百萬個不願意。
"Being alone has a rhythm, like running. It's when you stop that you realise how tired you are."

你曾經感嘆的說對我太好了,我厚臉皮的答剛剛好而已啦。現在我想,實在是太好太好了,好到我不願再去回想過往的寂寞日子了。我會想念你熟悉的那句「又怎麼啦?」,想念彼此互相安撫煩躁情緒的每一刻,想念好多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
我知道情感終究是單方面的付出,我的任性也令人為難,更不是沒有理性思量過所有的可能性,但終究會歸納出這太過不切實際:我一點都不可愛、不浪漫,距離又太遠,時機太糟糕。只求佔據你記憶的一丁點份量,想起曾有這個情人或朋友,那麼我便滿足了。

對不起,我今天又抽起了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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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看似難解且抽象破碎,但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表達方式,畢竟當下的我也支離破碎。
不過放心吧,我會向前走的。